“新·生”不只是新事物、新概念和新运动的兴起,更是一种以不断探索的方式发展其长久的创造力。在当下,探讨“新·生”命题,尤为无法脱离宏观的产业生命周期。
可持续与创造力之间的辩证关系,便是每一位 “新生”身处当代以及去往“经典”之路必须要面对的命题。随着奢侈品文化和消费需求开始转向更具长期价值的发展方向,亦成为贯穿整个时尚产业链的关键词,“新生”不仅要有源源不断的新创意、新创造,更应该思考如何在可持续议题下为全球时尚产业和消费形态注入更具变革性且富有生命力色彩的解义。
从 1987 年联合国提出“可持续时尚”概念至今,时尚产业对可持续的关注就从未停止。而随着疫情和地缘政治的不稳定所带来的原材料短缺、劳动成本高涨、以及运输处理等一系列问题,时尚品牌、设计从业者,以及消费者对可持续理念的重要性则进一步达成共识。
时尚品牌加注布局可持续赛道,关注原材料的再生与再创造,在积极承担社会责任的同时更加关注绿色供应链的使用。与此同时,千禧年后出生的 Z 世代消费群体也对 Vegan Luxury 表示出极大热情,双向推动着可持续发展步伐。
但在这样的背景下,也存在关于时尚可持续的悖论性争议。一边是打着“可再生服饰”等环保口号猛烈收割绿色经济效益,一边是并不完善的循环经济链条,导致碳排放量超标和并不对等的劳工薪酬。尽管越来越多的品牌将可持续融入到原创设计的实践中,人们在热烈拥抱可持续消费时是否也意味着一种新的消费模式悄然而至——真正的“可持续时尚”是怎样的?聚焦可持续层面的“新生”,又能为我们这个时代和未来绘制一幅怎样的绿色画卷?
产业的变革与新生,是诞生在历史典藏和传奇创意基础上而崛起的力量。尤其对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新变化的时尚产业来说,探讨任何一种新的概念、新的趋势都不能“以偏概全”,就像“新生”不只是 Newly,当我们界定可持续与创造力的维度及概念时也不应该局限于环保主义。
同样,Tuyue 涂月创始人/当代艺术家杨盈盈和 Shie Lyu 悉麓品牌创始人悉麓口中提及的代表回避潮流、革新反叛的 80 年代新生之代表的川久保玲,以及在上世纪 60 年代第二次女性解放运动的社会化浪潮中以跨性别化的服装设计赋予女性与男性平等权利的伊夫圣罗兰,既是变革时代里永远散发熠熠光辉的“时代标签”,也作为“创意启蒙”激发当代新生持续不断的创造新的可能。
世间万事万物都有两面性。“新生”既指代一切新鲜的思想与创造,也代表着一种周而复始的“生”。在 DONSEE10 品牌主理人陈丹琪眼中,时尚行业是一个时刻都在创造新东西的行业,所以想要“生”就需要探讨如何能够长久地发展下去。“我们一直在探求生生不息的时尚力量,和能够保证品牌长久生命力的办法。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新生也是一种可持续性,一个可持续发展过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
与此同时,陈丹琪还提到可持续时尚赛道里代际之间的关系,以及能够为彼此带来的影响也是需要站在更为宏观和多元的视角来理解:“就我个人而言,这是一个递进的关系,通过连贯循序的可持续理念灌输,而创造出一个对可持续有完整认知的环境。对于大多数消费者来说,对可持续,尤其是可持续时尚的认知往往还比较局限,比如他们更倾向关注材料是不是环保面料。我们希望探讨一个更大的可持续的循环系统,一个更大的设计路径,希望传达给消费者一个信息,即可持续性并不仅仅是环保面料,将时尚作为衔接人们的日常生活与可持续性的重要载体,通过新型可持续面料、版型工艺创新、智能设计流程、自动化智能供应链、可持续视觉呈现、负责任的采买和可持续观点内容打造一个满足消费者需求,解决消费者问题的完整的可持续时尚的系统的闭环。这才是‘新生’可持续需要做的。”
对于不断经历变革与转型的时尚产业来说,可持续不是单纯裹挟在“消费主义外壳”下顺势而为的形式主义,而是经过探索与沉淀,一代人与另一代人接力相传共同创造的共创行为。
正所谓,不破即不立。
从 18、19 世纪,利用水、蒸汽和电力机器化挑战传统手工制衣工艺掀起第一次工业革命开始,再到 3D 打印技术和人工智能科技带来的设计革新,时尚产业一直在一轮又一轮的变化浪潮中迎接新的挑战和新的创造。但不断涌现的“新生”力量和“新生”概念一定是站在历史遗留的“经典”里“颠覆”而得的吗?
作为仅次于石油的全球第二大污染产业,身处时尚产业的“新生”又该如何在环境保护和可持续发展已迫在眉睫之时,找到可持续与创造力之间的平衡?
为此,Tuyue 涂月创始人/当代艺术家杨盈盈则认为,可持续时尚是一个很大命题,可以做的事情不仅多元,也很有趣。因为每个人看待事情的角度和玩法不一,所以“我们所做的可持续时尚不一定都是颠覆性行为,它也可以是修正行为。”这种修正行为是基于历史基础之上,带着“新生”的思维再次碰撞而成的火花,是一种能够将传统与新潮合理结合而形成的更具跨时代意义的可持续性经典。
同时,陈丹琪在思考“新生”是否意味着对历史的颠覆时亦强调:“从古代到现在,可持续性并不是中国没有的东西。从春秋末期的老子开始,我们就在讲天人合一。对于西方而言,因为工业革命等等关键的技术进步,他们会强调利用科技,或者在能源等领域,为社会设计一个循环系统去改善人类的生存的状态,去提升人类的福祉。因此,我们的可持续是基于历史经典的基础上的,是基于东方传统哲学的可持续,而非要掀翻历史,凭空产生的全新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