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的时装天桥上,总能看到那些玲珑浮凸的身影,以曼妙身材展现新一季的时尚服饰。那些曾被我们称为「大码」的模特儿看起来自信满满, 象是多元美学、体形革命的又一次胜利。
1.秀场上大行大码模特之风
停办超过一年,各大时装周在疫情阴霾下终于在去年底重新上路。不知是否想要带来新气象的缘故,各个大小品牌均开始推「大码」模特儿,以呼应多元、包容等「主旋律」。一向信 奉「主流」美学(尤其在已故 Karl Lagerfeld 领航的时代)的 Fendi,同样在 2022年春夏时装周中首次将「大码」模特儿Paloma Elsesser与Jill Kortleve送上天桥,也算是 Kim Jones 带来的大突破。其余品牌如 Versace、Chanel、 Coach、Moschino 等,同样顺应这场大势。
当今炙手可热的大码超模:AshleyGraham与 Jill Kortleve。
2.「大码」非「大码」时装尺寸的语言陷阱
欧美时装界的「标准码」是由0码到10码,而天桥上的「正常」模特儿则大多穿上0到4码(所谓「样本尺码 sample size」)的服饰。听起来好像蛮抽象?让我们对比一下真正主流欧美女性所穿的尺码:根据美国版《Teen Vogue 》资料显示,美国女性所穿尺码平均为 14 至 16 码,而英国版《 Grazia 》则引用国际会计师PWC 2017至2020年的资料指出,12码以上的「大码」 市场在整体英国女性服饰市场中增长逾22%。即使我们不以所谓「模特儿尺码」作为对照表 ,时装界的「 标准码 」与真实女性身形的「 标准码 」同样差距深远。
左图为著名造型师 Francesca Burns 借来的 「sample size」连纤瘦的模特儿也穿不下,更何况一般女性? 右图为「大码」模特儿 Tess Holliday 为美国品牌 Chromat 走秀,穿上印有「sample size」字样的连身裙,讽刺业内标准尺码制度的无稽。
3.扩充尺码范围才是正经事
那么,如何才算真正承认女性的多元体态?或许我们可先从业内运作看起。熟知时装摄影的「时装精」大概都知道,造型师会为模特儿借一系列的sample 服饰进行拍摄,而这些衣服全都是「sample size」大小,不曾变亦不曾改。但随着社交媒体的兴起,这种「sample size」制度一再被多名资深造型师批评,英国造型师 Francesca Burns 更直接标记品牌及设计师,指责他们的服饰尺码太小难以穿着,甚至让「健康、身材苗条的模特儿感到难堪」。而事实上,不少业内人士亦对此反感,专门针对模特儿待遇的匿名「时装警察」 @shitmodelmgmt 曾经在 Instagram 上进行投票,在 4,481 名 参与的粉丝中,超过 65% 因为模特儿事业而换上厌食症; 有84%曾被要求减肥,以达到模特儿能穿上「sample size」的「标准」。这名KOL呼吁业界将样本服饰的尺码由0至4码增加至6至8码,以此为模特儿创造合理的工作环境,并打击业界内有关体形羞辱的负面风气。
今季时装天桥都由大码模特儿独领风骚,如图左至右:Versace、Prabal Gurung、Christian Siriano。
4.建议销售更多尺码
至于销售方面,同样需要更多尺码的选择。就欧美大部分女性的尺码看来,主流时装品牌的「标准码」实在过分狭窄;即使部分品牌提供尺码较大的服饰,但亦只限于网络发售,实体时装店的存货,以及其店铺橱窗的产品,同样迎合以瘦为美的意识形态。当然,不少品牌已经着手进行改变,除了 Rihanna 旗下的 Fenty x Puma、Christian Siriano、 Brandon Maxwell、Prabal Gurung 等贯彻多元价值的美国品牌外,意大利时装品牌 Versace 主理人 Donatella Versace 亦向《Vogue Business》透露,她将打算陆续扩充品牌服饰的尺码选择 ,「希望我们(时装界 )更开放,更能纳入不同的美学价值,更进步」Fendi 同样与美国名媛 Kim Kardashian 旗下品牌 Skims 合作,推出适合不同女性体态的束衣、运动服和内衣等,以联乘系列推动兼容并包的美学(inclusive aesthetics)。Yoox 与中性内衣品牌 Les girls les boys 的胶囊系 列,同样囊括 XS 到 XXL 尺码的服饰,并找来著名「curvy」模特儿 Precious Lee 拍摄宣传照,向世界强调种族与体态多元在 时装以至日常生活的重要性。
5.Les girls les boys x Yoox 广告照。
6. Fendi x Skims 联乘系列。
7.20 世纪初的时尚区隔?
现在看来是不可思议且极度歧视——20世纪初的欧美百货公司会专门为「大尺码」时装划分一个小角落,并命名为「Stout Section」(意译为「丰满部」),将丰满型女士隔离在所谓「正常」的女性之外 ,并配合一系列「 如何通过穿搭显瘦 」的传单和小册子进行销售。这些部门一般都「 深藏 」在百货公司的角落处,美其名曰「避免丰满女士购物时觉得尴尬」,实际上却是反映该年代对肥胖女性的鄙视。
8.天使的「完美身躯」
2014年,内衣品牌Victoria’s Secret以「The Perfect Body」的口号宣传产品,并找来一系列高挑苗条的女模特儿来拍摄,谁知遭受女性强烈反弹,物化不必说,白皮肤、纤瘦身形的霸权意识更让人愤怒。同年,个人护理品牌 Dove 推出「The Real Perfect Body」广告,邀请了肤色、高矮、 肥瘦各异的女性来拍摄,直线抽击 Victoria’s Secret 落伍的女性想象。继品牌在2019年后取消「维密大秀」之后,Victoria’sSecret的市场营销方向亦转向「多元」,只是产品是否真如广告所呈现迎合不同女性,则见仁见智。
9.婀娜多姿的多元体态
常说体形与时尚和美感毫无关联,近几年多少模特儿主打玲珑曲线,丰满身材展现的不仅仅是健康的美态,也是配合时装界追求多元、兼容并包的理念,向世人宣告:所谓「大码」不过是数字,更重要是自信与独立。以下几位模特儿均是先驱者,以身体展演改变美学主流,也是时装人必要认识的 idol 级人物。
(左至右)大码超模Paloma Elsesser、Jill Kortleve、Precious Lee。
(左至右)大码偶像级面孔:Felicity Hayward、Ashley Graham、Tess Holliday。